穿梭於有聲和無聲之間會是怎樣的感覺?物理上這似乎是不可能的,不過現實中卻有一群人遊走於健聽和聾人世界之間。Hf與姚亦蔚在Words of Women中談起了社會公義,也談到社區中被隱藏的一群──聾人子女。
公義並非每個人都獲得同等的權利, 而是獲得各自應得的資源,足以活出自己。─ 姚亦蔚 何謂社會公義? 我們每個人都擁有獲得平等待遇的權利,所謂的「公義」並非每個人獲得同等的權利,而是所有人都獲得各自應得的資源,足以讓每人都在這個地方過得精彩,活出自己。舉個例子,聾人社群被官方列為殘障人士,卻從不被殘奧或者一般奧運會所接納,為何沒有人為這個漏洞發聲?我們必須為這個社群爭取更多權利,不,應該是說,他們值得更多。 為何你特別關心社區? 我們與生俱來就是一個集體群體,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匪淺;不同背景、抱負的人聚集、住在一起,彼此所擔當的角色也不同。我們無法逃離這樣的一個空間,因此我們更應重視社會契約的意識,攜手關心這個共同的社區。 今天的聾人子女正面對甚麼挑戰? 其實,有九成的聾人子女本身都是健聽人士,所以他們四、五、六歲時已經要承擔很多「大人」才需要處理的事情,例如水電煤繳費、安裝寬頻、簽合約、管理保險等,他們往往背負的比想像中多,對他們的成長和發展造成一定的壓力。我眼見很多聾人子女不一定接受或者對於自己的身分感到自豪,因為覺得這好像是成為了主流社會中的標籤,所以他們反而會退縮,隱藏自己。我作為聾人子女,是一個健聽的正常人,但接觸到的大多是聾人社群;遊走於健聽世界與聾人世界之間,我問自己該以甚麼身分示人?外人又能對我生活上的困難瞭解多少呢? 我們該怎樣稱呼聾人? 聾人往往會比較執著別人對他們的稱呼,不要用「聾啞人士」,「聾人」較為尊重和貼地。聾人有自己的文化,說話比較直接和坦誠,不要因為大家「語言」不同而不說話,社會應放下恐懼,以平常心面對他們。只要願意溝通,有心想做就做得到;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並不是想像中那麼遙遠。 A Little About Her 姚亦蔚Jennie,20歲,主修政治與行政學系,副修社會福利,是學生也是香港聾人子女協會(CODA Hong Kong)的秘書長。在Jennie眼中,Z世代無畏強權,是正在努力修補社會裂縫的一群。不甘於平淡也不甘於平庸的她希望能用自己小小的力量,在社區和社會公義上為香港做一點事,改變人們都聾人社群的看法。 跟陳佳儀Cindy(圖)談話,有紋有路,清脆利落,很難想像她是成長於一個寂靜的世界。她父母都是聾人,與一般小孩子不同,每天伴隨著爸爸媽媽嘴裏的「BB」、「乖乖」、「錫晒你」等聲音語言成長,Cindy從小接觸的,便是手語這視覺語言。她也坦言,她到入讀幼稚園時才開始學說話,而當嘗試講話時,才發現自己發音非常不準確,因此被人取笑,也無法與人舒暢地溝通,連社交能力也大受影響。加上Cindy出生於一個比較貧困的家庭,父母教育水平不高,婚姻關係亦不理想。在內她要經常處理父母之間的爭執,在外她年紀少少便要成為父母的翻譯員,作為爸爸媽媽與健聽世界的橋樑,處理大人世界的事情,令她自少承受不少壓力,情緒亦出現問題。
正由於自己的經歷,Cindy於5年前創立了「香港聾人子女協會」,希望幫助同樣出生於聾人家庭的健聽小朋友,過一個正常和快樂的童年。這個協會提供不少功課輔導、言語治療、社交能力培訓、家長工作坊等。Cindy說,她創立協會時,遇到不少挑戰,尤其是不少聾人父母出於自卑的心態,一心想把子女推向主流社會,根本不希望健聽的孩子們跟聾人社群有接觸。因此Cindy認為,要幫這些小孩子,首先便要教育聾人父母,讓他們認同自己作為聾人的身份,父母自覺羞恥,何來有自信心的孩子?同時也要讓這班父母重拾作為照顧者的角色,不要反過來依賴年幼的子女,幫助自己在健聽世界中生存。 今時今日扭開電視,不少新聞和廣告都伴隨著手語翻譯,可見社會對手語的重視度日益提高。Cindy相信,這班擁有雙語雙文化的健聽小朋友,日後可以發揮他們的優勢,從事手語翻譯員、聾校老師或者聾人社工等工作。不過Cindy認為大前提是,他們必須有一個健康的童年,也希望他們在成長路上,有聲的、無聲的,都可以互相扶持。 原來你咁叻: 謝憶珠 閱讀全文 |